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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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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具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，陈远低着头，侧身闪出，迅速将门在身后带拢。王经理穿着皱巴巴的衬衫，挺着啤酒肚，一脸睡意惺忪和不耐烦地堵在门口，三角眼里满是怀疑和审视。他身后，赵强也揉着眼睛站了起来，警惕地望过来。“磨磨蹭蹭在里面搞什么鬼？”王经理上下打量着陈远，目光似乎想穿透他的身体，看到藏在背后的东西。“拉个屎要这么久？是不是偷懒？”陈远心脏咚咚直跳，背后的消防斧柄硌着他的手心，冰凉而坚硬。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疲惫而顺从的表情，含糊道：“没……肚子有点不舒服。王经理，有什么事吗？”“什么事？”王经理冷哼一声，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远脸上，“让你守夜是让你站岗放哨，不是让你躲起来偷懒的！外面什么情况你不知道？万一那些鬼东西摸上来怎么办？”他边说边狐疑地往工具间里探头探脑，但里面一片漆黑，什么也看不清。陈远微微侧身，挡住他的视线，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：“对不起，王经理，我这就回去守着。”他此刻只想尽快离开，避免被看出破绽。消防斧是他现在唯一的依仗，绝不能暴露。王经理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，也可能是被吵醒的起床气占了上风，他不耐烦地挥挥手：“滚滚滚，精神点！再让我发现你偷奸耍滑，就别想喝到一滴水！”他骂骂咧咧地转身，带着赵强往回走，嘴里还嘟囔着，“妈的，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……”看着王经理和二强回到小会议室，重新关上门，陈远才暗暗松了口气，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。他定了定神，握着斧柄的手紧了紧，感受着那份真实的力量感，慢慢走回角落。张扬和林薇薇立刻投来询问的目光。陈远对他们微微点头，示意自己还好，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消防斧轻轻靠在墙壁和身体之间的阴影里，用腿挡住。这个动作很隐蔽，远处的几个女员工和王经理的人都没有察觉。林薇薇敏锐地注意到了陈远脸色的细微变化。她低声问：“陈远，你没事吧？你的脸色好差。”陈远摇了摇头，勉强笑了笑：“没事，就是有点累。”他无法解释系统的事情，更无法说出自己用一段珍贵的记忆换来这把斧头。那种失去一部分自我的空洞感，依然萦绕在心头。张扬也凑过来，拍了拍陈远的肩膀，挤眉弄眼地小声道：“远哥，刚才王扒皮没为难你吧？妈的，这老小子，等有机会非得……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，但眼神里也带着一丝后怕。陈远按住他的胳膊，低声道：“别冲动，现在不是时候。保存体力，等天亮再说。”后半夜在极度难熬的饥饿和寒冷中度过。王经理和小会议室里的人似乎又睡下了，只有守夜的孙强偶尔打个哈欠，警惕性并不高。陈远靠着墙，闭目养神，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。系统、消防斧、王经理的威胁、外面的怪物……无数信息交织在一起。这个“等价交换系统”虽然诡异，但无疑是他在这个末世活下去的最大依仗。只是，代价实在太沉重了。下一次，如果需要更大的力量，他又要付出什么？天色蒙蒙亮时，雨停了，但窗外依旧灰暗。办公室里的气氛更加压抑。饥饿感像火烧一样折磨着每个人的胃。那几个女员工已经开始小声啜泣。小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了。王经理打着哈欠走出来，二强跟在他身后。他扫了一眼角落里萎靡不振的众人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。“都醒醒！”王经理清了清嗓子，走到办公室中央，摆出一副领袖的姿态，“现在情况大家也看到了，外面很危险，我们暂时被困在这里。食物和水很有限，必须统一分配。”他使了个眼色，赵强拿出小半瓶水和半包饼干，走到那几个女员工面前，每人分了一小口水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饼干碎屑。女员工们如同看到救命稻草，连忙接过，小心翼翼地吃着。然后，王经理亲自拿着剩下的水和饼干，走到陈远三人面前。他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，将那小半瓶水（只剩下瓶底一点点）和最后几片碎饼干递过来：“陈远啊，你们三个，辛苦了。这是你们的口粮，省着点吃。”那点东西，别说三个人，连一个人塞牙缝都不够。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羞辱和刁难！张扬气得脸色通红，刚要发作，被陈远用眼神死死按住。陈远看着王经理那张令人作呕的脸，平静地接过那点可怜的食物和水，低声道：“谢谢王经理。”王经理似乎很满意陈远的“顺从”，他拍了拍陈远的肩膀，假惺惺地说：“陈远啊，我知道你身手不错。现在正是用人之际。这样，你今天带头，和赵强他们一起，去楼下探探路，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食物和水。如果找到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林薇薇，意味深长地继续说，“……回来之后，我可以考虑多分你们一点。至于林薇薇嘛……一个女孩子，打打杀杀的不安全，就留在后面，负责……照顾大家的起居，打扫打扫卫生，也安全些。”这话里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。他要将林薇薇单独留下，作为人质，同时也包藏祸心。林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，向陈远靠拢。陈远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翻涌，但他知道，此刻翻脸，他们三个立刻就会被打倒，下场可能比面对外面的怪物更惨。他必须暂时选择隐忍。他深吸一口气，依旧低着头，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寒意：“知道了，王经理。我们准备一下就去。”王经理满意地点点头，带着二强走到一边，低声商量着什么，不时发出猥琐的低笑。陈远将那小半瓶水和几片饼干递给林薇薇和张扬，低声道：“你们分着吃了，多少补充点体力。”林薇薇看着那点食物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摇了摇头：“陈远，你吃吧，你还要……”“别废话，快吃！”陈远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，“保存体力，才能活下去。”他知道，接下来的行动，将是一场生死考验。他看了一眼靠在墙角的消防斧，冰冷的金属反射着微光。活下去，然后，让该付出代价的人，付出代价。
更新时间：2025-11-06 03:52: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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