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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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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有人快进餐厅！”戈登的声音在死寂中炸响，带着一丝颤抖的决断，他冲上前，一把抓起那个还在发呆的小男孩，抱着就往餐厅门口跑。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。那一刻，所有被恐惧封住的身体像突然被解冻一般，人们跌跌撞撞地冲向餐厅，踩踏着地上的罐头、碎碗、尸体。有人喊：“走！快走啊！它刚杀完人，我们现在还能动！”人群一窝蜂挤进餐厅，推搡、哭喊、咒骂交织成一团。戈登隐约的听到身后的女人在小声地嘀咕着什么。“碰”厚重的金属门在最后一个人冲进来的瞬间被关上，巨大的声响在狭小空间里炸开，像一声闷雷。戈登喘着气，背靠门板，浑身的肌肉还在绷着。屋内一片漆黑。那一刻，所有人的呼吸声都显得异常刺耳。“它会追进来吗？”一个年轻的女人颤抖着问。“不知道。”戈登低声回答，“但玩具娃娃杀人后，会有短暂复苏时间。只要不被它看到，我们暂时安全。”“可是”女人声音哽咽，“那外面的女人，她的孩子”没人接话。空气凝滞。戈登低下头，看着怀里的小男孩。孩子的脸埋在他怀中，浑身发抖，却没有哭，只是小声地喘气。“她救了他。”戈登喃喃道，嗓音低得几乎要融进黑暗里。“只有父母才会那样做。”他的话像钝刀，慢慢切开每个人的心。几秒后，一个壮汉挤到门口，用沙哑的声音问：“我们门口那堆沙袋够厚吗？它不会看到里面吧？”“再检查一遍，”戈登立刻说，“所有缝隙都要堵上。别留哪怕一条缝。”他放下小男孩，自己也跟着摸黑去查。有人从货架上拆下纸箱、木板、餐桌的腿，还有几块破玻璃，都被拿去塞在窗户边缘。“用那卷黑胶带！”“我这儿还有一条窗帘！”“拿那块菜单板，能挡住门缝！”“别开灯！”戈登警告。所有人都在黑暗中窸窣移动，手忙脚乱却拼命压低声音。有人不小心碰掉了一个铁盘，“当啷”一声，在寂静中显得极其突兀。所有动作都停了。连呼吸都似乎被硬生生掐断。过了足足十秒，没有任何动静，外面仍是死一般的安静。“呼”一阵低低的叹息从人群中传出。“都检查完了，”一个男生报告，“没缝隙了。所有窗都封住，门口也加固了。”戈登点点头，手还按在门上，能感受到外头空气的冷意透过金属传进来。“很好，”他低声说，“大家，暂时安全了。”说完，他整个人靠着门滑坐下来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那种从喉咙挤出的声音，混杂着疲惫与压抑的庆幸。“玩具娃娃杀人太快了。”有人在角落里低声说。“至少她让孩子活下来了。”另一个女人回应。“那算活吗？”第一个人苦笑一声，“这地方迟早都得死。要么饿死，要么被那种玩意看见。”戈登抬起头，看向那片黑暗：“活着就有机会。死了什么都没有。”“戈大哥，”一个年轻男人开口，“你以前不是军校的吗？那你见过这种东西没？这这根本不是丧尸吧？”戈登沉默片刻，轻轻摇头：“不是，它不是生物。”戈登靠着墙，嗓音沙哑：“是一种信息现象。就像病毒，但传播的是认知，不是血液。听到、看到、知道它，就会被影响。那东西，是被人类的恐惧造出来的。”屋里一阵压抑的呼吸声。“就是说，我们知道它存在，它就能杀我们？”有人哆嗦着问。“理论上，是的。”戈登目光深沉，“只要它在这个范围内，就算你闭上眼，它也能通过‘认知’来感知目标。但我们这次遇到的这个危险程度还没有到思维上的杀人规则，杀人间隔也比较长。”“那我们怎么办？”“能做的，只有别动，别发声，不让它看见。”屋里再度陷入死寂，只有小男孩轻轻抽噎。一个女人伸手摸了摸他脑袋，低声安慰：“别哭，宇儿，你的妈妈在天上看着你呢。”孩子点了点头，但没敢出声。戈登抬眼，看向那女人，她的脸在微弱的光影中若隐若现，眼圈红肿，那双眼神让他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一张照片，灾区里抱着婴儿的母亲，浑身是血，眼神却平静。他叹了口气。“那个女人……”他说得很轻，“要是她没冲出来，那娃娃就会杀那孩子。她做了唯一能做的事。”没人反驳。良久，角落里一个年轻人小声嘟囔：“可要是再有人动呢？它还在外面看着吧？那我们是不是都得死？”“不会的，”戈登说，“模因杀过一次后要复苏一段时间。”“之后呢？”戈登没回答，只是起身，走到小窗旁，轻轻掀起一点被胶带封死的边角，透过那条细缝往外看。外面灰白一片，风卷着灰尘在地上游走。那玩具娃娃仍坐在那具尸体的头上，歪着脑袋，静静地看着前方。阳光照在它的塑料脸上，那笑容像涂了一层油，冷得让人心底发毛。戈登放下窗帘，回到原地。“各位，保持冷静。”他说，“现在能做的只有等。等它离开。”“等多久？”有人问。“谁知道呢。”戈登苦笑，“也许十分钟，也许一天。也许它根本不会走。”他的话让众人心头一沉。黑暗中，有人开始小声抽泣，也有人低声祈祷。戈登靠着墙，闭上眼。那一刻，他几乎能听见外面风中夹杂的细碎塑料摩擦声，像是娃娃的头在微微转动。他没告诉别人一件事，刚才透过缝隙时，他看到那娃娃的头，正一点点偏向餐厅的方向。
更新时间：2025-11-06 04:16:4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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